2023-08-02 09:59:22 南方日报
悠悠练江水，流淌在潮汕平原，见证着流域各个城乡水环境之变。图为练江干流潮南区浮草村段。南方日报记者 张伟炜 摄
“咚咚咚……”盛夏七月，在练江畔侧耳倾听，虽已不闻前阵子密集的龙舟鼓声，却也可见流域部分村居“迟到的”龙舟友谊赛，属于这个夏日的“速度与激情”仍在精彩上演。
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。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，统筹水资源、水环境、水生态治理，推动重要江河湖库生态保护治理，基本消除城市黑臭水体。今年4月，习近平总书记在广东视察时强调，要坚持绿色发展，一代接着一代干，久久为功，建设美丽中国，为保护好地球村作出中国贡献。
练江，南海水系河流，发源于普宁市大南山五峰尖西南麓杨梅坪的白水磜，大小支流17条，由南北汇入干流。练江干流全长72公里，上世纪90年代，该流域服装印染产业高速发展，工业废水排放问题突出，曾是广东省污染最严重的河流之一。
在2018年6月成为中央环保督察“回头看”的反面典型后，练江整治进入“动真格”状态。经过4年多攻坚，练江实现了从普遍黑臭到国考断面消除劣Ⅴ类、再提升至Ⅳ类的重大转折性变化，一江两岸绿色生态美景重新映入人们眼帘。2021年6月，练江被广东省生态环境厅评为“2021年广东省十大美丽河湖”。
水清了，岸绿了，景美了。蝶变后的练江宛若“白练”容光焕发，以其水清岸绿景美的景观，让流域群众畅享治水兴水带来的生态福利。今年端午“龙舟月”，一场场热烈的龙舟赛在练江水面接连上演，练江流域的群众纷纷到岸边观赛鼓劲，收获了实实在在的幸福感。
一江碧水“绕”出美丽振兴路 地处广东潮汕平原西缘、练江流域西北侧的普宁市，是传统“潮汕揭”中揭阳市下辖的县级市，练江发源于该县级市境内，流经普宁15个镇街。清风吹拂，站在练江流域普宁市段眺望，碧波荡漾，花草繁茂。
两百多亩的荷塘里，藕农正忙着采收莲藕；夏风吹过，荷叶丛中偶尔又闪出几枝白色、粉色的莲花，香气沁人心脾……来到普宁市占陇镇下寨村，村里的练江支流和周边低洼荒地经过综合整治开发，如今已经被打造成为生态农业公园，不仅美化了村居环境，还带动了村民就业，成为普宁练江综合整治成效的缩影。
曾几何时，下寨村也深受练江污染之苦：这里的江水污染严重，流经村里的练江支流成为“卫生死角”。“那时候我们路过江边都得捂紧口鼻，开车经过都要关紧车窗。”一名村民回忆说。
为了还母亲河水清岸绿生态，练江儿女开展了全方位的整治行动。从大手笔的环保基础设施投入到壮士断腕般的产业转型，再到无死角的巡查监管，普宁在练江流域污染整治中较真碰硬。随着整治向纵深发展，广大镇村面貌产生巨大变化。
结合推进练江流域整治，下寨村坚持“水岸同治”，大力整治村容村貌，全力整治工业污染和生活污水乱排放等违法行为，将曾经的“卫生死角”打造成栏臂湾生态园，并探索出“生态+旅游”整治模式，助力乡村振兴。
记者走访发现，栏臂湾生态园园区现已建成有六大功能区：休闲区建设有钓鱼场、茶廊、休闲游道；娱乐区建设了乡约小镇大舞台、娱乐广场；儿童活动区的游乐园、运动场和拓展区供游客亲子活动；科普区建设有玫瑰园、花园区、百草园和采摘园，供游客体验田园生活；水上乐园建设了亭台、莲花桥等，还有游船供水上观光；餐饮区则提供普宁特色小食和品牌美食。
“栏臂湾生态园现在是占陇镇培育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的示范点，吸引了很多游客慕名而来，还带动了50名村民就业增收，村民的幸福感和获得感都提升了。”下寨村党委书记陈喜亮说。
焕然一新的不只有生态园，走在下寨村村道上，步步皆是景。在不经意间，走到转角处就能遇到惊喜：溪水边绿树成荫，白鹭与鱼虾追逐嬉戏；潮汕传统民居墙上，普宁市书画院画家们绘制的绚丽墙绘让人眼前一亮；村民新居边，花草繁茂，馥郁飘香，“清江一曲抱村流”的美丽画面徐徐铺展，让人心旷神怡。
“水清岸绿景美”润泽万家百姓 从下寨村出发，沿着练江干流顺流而下，驶入占陇大道、福昆线、西环线和陈贵路，经过12公里约30分钟车程，就进入汕头市潮南区陈店镇浮草村。浮草村位于练江南岸，在陈店镇北畔，与练江北岸的潮阳区贵屿镇接壤。
从浮草村党群服务中心步行数十步就来到练江边。浮草渡大桥横跨江面，桥上车来车往。7月27日下午，台风“杜苏芮”逐步逼近粤东到闽南沿海一带，这里多云间晴，低空中的积雨云和云层间的阳光与练江水面交相辉映。
“原来江面上全部都是水浮莲，江水发黑发臭。沿江堤围也有一些铁皮类违章建筑物，堤围其余地方杂草丛生，几乎无路可走。”年过七旬的庄伯告诉记者。庄伯是练江北岸潮阳区贵屿镇泗美村村民，平日闲时喜欢走到邻村浮草村文体广场散步休闲，对于练江的变化，他也是见证者。
原来，就在2017年，浮草村沿江边上出现了一些违章建筑。当时，当地干部带头拆除违章建筑，第一宗被拆的违建是一座楼房结构的铁皮屋，屋主是该村党支部书记林南斌的族亲。该违建拆除之后，腾出来的土地给附近小学作扩建。
一些占地较大的违建物顺利拆迁后，全村拆违的进程也随之加快。这几年来，浮草村共拆除了上百处违章建筑，为小学扩建、建村卫生站、建公园、改造村道等腾出了更多公共用地，不仅美化了村容村貌，更提升了公共服务水平。特别是把练江边原先杂草丛生、行走不便的土路进行整改后，规划新建出一条亲水长廊，为村民提供新的休闲好去处。
“现在练江边就是我们的‘乡村氧吧’，我坚持每天都在河边跑步，很舒服！”来亲水长廊锻炼的村民小林说。
不仅如此，浮草村党员干部还对练江内外进行清淤整治。2017年把水浮莲和漂浮物全部清理干净后，马上就转入常态化管理。浮草村专门购买一只水管船，雇用一名村民，不定时清理内溪漂浮物和周边杂草，让水质一年比一年好。
“水质变好，引来了越来越多白鹭到这里栖息，更吸引了不少垂钓爱好者。”庄伯说，现在江面上时常可见鱼儿冒头吐泡的景象，村里垂钓者也经常交流钓鱼经验，大家都说这几年经常能够钓到非洲鲫、草鱼、鲫鱼等鱼类。
“钓鱼是我人生的一大爱好，夏季鱼儿很活跃，有时借着节假日一家人来河边钓钓鱼，还可以欣赏满眼绿色的风景。”浮草村村民林先生对记者说。对于忙碌的人们来说，利用闲暇时间走出家门垂钓，别有一番乐趣。
“治污奇迹”勾起人们乡愁记忆 傍晚时分，记者离开浮草村，驱车沿着陈贵公路行驶不到3公里，就来到了练江支流北岸的潮阳区贵屿镇七星墩华美社区湿地公园。公园内，休闲漫步的村民往来不绝，怡然自得。
每当夜幕降临，七星墩华美社区湿地公园就开始热闹起来，周边村民们吃完晚饭后不约而同到此散步游玩。沿江而下，经谷饶溪、官田坑，铜盂龙潭、和平大桥滨江公园、金浦梅花湿地公园，至练江入海口海门湾，所到之处皆是水清岸绿、村容整洁。
近年来，随着练江治理深入推进，沿岸很多村居还积极做起了“亲水”文章。潮阳区在完成9条重要支流综合整治的同时，加快推进生态修复工作，投入资金约2660万元实施七星墩华美社区湿地公园、和平金带围、金浦梅花湿地公园等项目整治，取得了明显成效。
住在和平大桥畔的居民感受颇深。“原来的江面满是水浮莲，水质又黑又臭，大家苦不堪言。”和铺社区居民林先生感叹，这几年练江的变化让人惊喜不断，不仅变得水清岸绿，还把和平大桥一江两岸打造成滨河景观带，家门口多了一个休闲好去处。
据了解，和平大桥段滨河景观工程总投资1200多万元，项目打造以滨水广场为主线、自然生态为基础的滨河绿地景观，建设公园入口弧形花架、文化石景墙、堤顶亲水步道、市政道路以及修复和平大桥防浪墙、绿化两岸一岛等，为居民提供一个亲水活动场所。周边的群众纷纷到此休闲健身、嬉戏游玩，收获了实实在在的获得感。
“现在的练江水质比以前提升了很多”“30年前的清绿感重现了”“练江整治创造了治污奇迹，勾起了人们的乡愁记忆”……近几年每逢春节、清明节在外潮商返乡期间，总能听到这样发自内心的声音。
悠悠练江水，流淌在潮汕平原，见证着流域各个城乡水环境之变。当前，以练江为主脉，普宁市、潮南区、潮阳区正加快建设互联互通、互调互补的绿色活水网络。练江1.0迈向2.0版本生态红利持续释放之下，“河水清清、白鹭飞翔”的画面重现，“望山看水、记住乡愁”的思绪延绵不绝。
●南方日报记者 张伟炜 林捷勇 黄嘉锋
